異色

にのみ、ハピバ！

動物性本能番外。

PS.最近趕死線中無法好好回私信，回信速度比慢還要更慢請見諒w

　　相葉洗完澡走出浴室，就見二宮抱著膝坐在沙發上，也許是發呆，也許是……

 

 

　　每一回，他總是猶豫要不要叫二宮。

 

 

　　二宮獨自一人時，面無表情，眼神淒冷死寂，總是讓他回想起二宮還沒有意識時，脆弱得像他一不注意就會消失，明明在他身邊，卻又無比遙遠……那樣的日子他無論如何不想再過一次。

 

 

　　「相葉ちゃん、你幹嘛不穿衣服就出來？會感……哇、怎麼了？」二宮走向他，疑聲喚道，隨即被狠狠摟住！

 

 

　　不怕他！不會怕他……

 

 

　　相葉鬆了口氣，抱著二宮，在他脖子、耳朵細細密密的輕吻、舔吮。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要做？不回房間嗎？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也不拒絕他，只無比縱容地問。

 

 

　　你怎麼了？不開心嗎？或是身體不舒服嗎？是不是那些可怕的回憶還在糾纏你？……

 

 

　　哪句他都問不出口，於是只能笨拙地將情意轉化為親吻與擁抱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　　隔天，二宮捶著發痠的腰，心不在焉地打掃診所。

 

 

　　昨晚，嚴格說起來相葉很溫柔……不，正因為溫柔過頭了，才更不尋常，昨晚那個笨蛋像是在吃甜點，一口都不放過，把他這樣又那樣……他從來不知道溫柔如水的舉動也會讓人著火，到後來他慘兮兮的求饒，而笨蛋卻像吸飽了血的吸血鬼一樣優雅、饜足……

 

 

　　「ニノ，你打算讓病患一進門就花式滑壘嗎？」

 

 

　　「唔唔？」

 

 

　　堂本剛不得不提醒：「同一塊地你掃了十分鐘了，你腳邊那塊瓷磚已經修成正果正散發神聖的光芒拼命感召你，你感受不到嗎？」

 

 

　　「啊啊、對不起。」二宮噗嗤笑出聲，抓著掃把回工具室。

 

 

　　一整天，他都難以凝聚心神，心浮氣躁的，難以掌控情緒。到了下午，他幫病患送茶時，堂本剛忽然反常地嚴肅的叫他回休息室。

 

 

　　他以為是自己分心過頭，啟唇想道歉，剛卻凝著面色徑自指示道：「快回休息室，ニノ，回我的休息室，那裡有床，光一如果在你就說我要趕他出來。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一呆，不再多問，依著剛說的回休息室。

 

 

　　剛的休息室裡空無一人，他坐在床沿，沒多久，熟悉的噁心感便從胃部湧到喉口，他乾嘔幾下，確定不是真想吐，喉頭受到刺激，咳嗽起來，更讓他難受的是腦袋裡那股看什麼都不順眼、想把自己關起來的衝動。

 

 

　　二宮踢掉鞋子，抓起棉被把自己包覆進黑暗之中，掐著自己的手臂，阻擋不斷從腦海裡噴濺而出的負面詞句。

 

 

　　討厭、噁心、害怕、想要消失……

 

 

　　不要用那麼溫柔那麼乾淨的眼神看他、不要問、不要看穿……

 

 

　　恐慌從腦中噴散，又漩渦狀地捲入他心裡……

 

 

　　全身發著抖最難受時，他的眼底心底，通通都是相葉那雙帶著暖意的闐黑雙眸，始終、沒有移開視線，他困難地喘著氣，慢慢冷靜下來──

 

 

　　「好點了嗎？」

 

 

　　剛的聲音穿透二宮紊亂的思緒，他想自己的狀況大概很糟，隨即又想剛什麼場面沒見過，於是毫不猶豫地掀開棉被。

 

 

　　剛坐下來，捧起他抓得紅腫滲血的手臂細心研究，對他自殘的舉動並未多說什麼，起身找出醫藥箱細心幫他擦藥、包紮。

 

 

　　「相葉知道嗎？」剛替他的傷口覆上紗布，悠然問道。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」

 

 

　　「你怕相葉知道嗎？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遲疑，又搖頭。

 

 

　　「就算只是怕他擔心，讓他看穿你的不對勁，卻猜不到你事實上怎麼了，會更讓他不安哦。」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就沒有他根本沒看穿的選項嗎？」一開口說話，二宮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不堪。

 

 

　　「你難道不覺得有些人之所以笨，是因為他把專注力都放在他重視的人身上了嗎？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臉燒了起來，想撇開視線，又見剛顧自收拾藥品，還哼著歌，才慢半拍地想到剛說的也許不止是他和相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　　一開始清醒時，他的記憶都是模糊跳躍的。

 

 

　　正因為大多細節都想不起，所以反而安然。

 

 

　　直到他發現自己開始會在半夜驚醒，會偶爾看著相葉、看著住處覺得陌生，覺得想逃到角落，有時候，曾經怎麼被綁著施暴的回憶會湧現，這時空氣中仿佛也彌漫著不可能會有的血腥味，與強烈的香精臭氣……

 

 

　　也許這些一輩子都會跟著他。

 

 

　　他想裝作沒這回事，反正人生就是過一日算一日，但就如剛說的，相葉一定發現了。

 

 

　　完全痊愈是不可能的，他只是不想讓相葉擔無謂的心，再說，真要對相葉說，他能說什麼？

 

 

　　——我曾經被吊起來打，你家天花板沒有橫梁真是太好了？

 

 

　　還是——我很難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？

 

 

　　他光想都覺得蠢。

 

 

　　沒有辦法解決的煩惱，沒有煩惱的必要，跟誰說，也都是一樣的，所以他從來不會把這些事付諸言語，隨著時光流逝，松本那些朋友，大概都以為他沒事了，只有光一くん和剛くん兩位專業人士明確地知道他的狀況。

 

 

　　還有……相葉。

 

 

　　他從昨晚就躁悶不已，相葉不可能看不出來。

 

 

　　以往發作，他都強行試著以理智壓抑，也僥倖讓他成功了幾回，就算不成，他也會想辦法避開相葉，但果然還是沒道理瞞得住。

 

 

　　因為發病的關係，剛提早讓他下班休息。

 

 

　　離開診所時，午後三點的陽光刺得讓人睜不開眼，身邊偶有人擦身而過，女孩們幾乎都撐著陽傘，而穿著西裝的上班族們則腳步匆匆，仿佛一刻都不想在太陽底下停留。

 

 

　　但他，卻靜靜地站著許久，甚至五指遮目抬眸眯著眼，感受陽光灑在皮膚上的溫度，與蒸烤路面撲鼻的焦氣，汗從額際滑落，微微的搔癢感令他ふふ笑了。

 

 

　　經過他身邊的陌生人似乎投來帶著戒心的奇怪眼神，但他並未理會。

 

 

　　他其實跟這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仍是格格不入。

 

 

　　到現在，他還是沒有回到現實世界的實感，他的生活方式與一般人是相同的嗎？那些穿著西裝的人趕著去哪裡？下班回家後做些什麼？

 

 

　　正常人會過什麼生活？他想像不出來。

 

 

　　就像，他也已經想像不出他的人生如果沒有過那三年，會是什麼模樣？

 

 

　　這種時候，就會覺得就算自己已經可以站在陽光下了、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、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，卻始終，被關在一座無形的牢籠裡。

 

 

　　這種無能為力的不甘，最讓他煩躁。

 

 

　　要是忍不住對相葉撒嬌了，他一定會，一定會想要把這份暴躁發洩出來，一定會控制不了自己……

 

 

　　但是為什麼、他的身體竟然像電腦程式中毒一樣，擅自買了通往相葉公司的車票，擅自上了車？

 

 

　　每通過一站，他就猶豫著想下車走回頭路，結果一直到下了車走出車站走到相葉公司大樓門口，他還是沒有回頭。

 

 

　　他靠在一根柱子旁，發著呆想相葉會是在幾樓、正在做什麼，想像他工作時是什麼模樣，直到警衛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忙，他預期自己會說「不用了謝謝」，然後掉頭離開。

 

 

　　結果，他只對警衛說了「謝謝」，然後、撥了相葉的手機。

 

 

　　撥通後，他又暗自希望相葉漏接這通電話，但相葉卻很快地接通，快得讓他連反悔按下結束通話鍵的機會都沒有。

 

 

　　「ニノ？怎麼了？」

 

 

　　相葉強行隱藏住著急、刻意放慢放低的溫柔語調從手機裡傳來，二宮心跳奇異地加快，打亂了呼息，他深呼吸幾次，才在對方詢問著「怎麼了？不是在上班嗎？」的聲嗓裡插上話：「欸你……要不要翹班？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　　相葉走出辦公大樓，急切地左顧右盼，找到坐在大樓前花圃邊的二宮，才鬆了口氣。

 

 

　　二宮狀似隨意地坐著，靜靜看著天空，但……他看著二宮的側顏，猜想二宮現在在抵抗什麼？忍耐什麼？

 

 

　　路邊有風輕輕吹過，拂動二宮額前的髮，二宮眯著眼嘴微微噘起，朝天空吐了口氣，相葉閉了閉眼，再睜眼時唇畔揚起歡喜的笑，啟唇喚道：「ニノ！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倏然回頭，瞪大眼、倔強的抿著嘴，臉頰逼出兩團鼓鼓的肉：「我不是說會等你下班嗎？你現在下來幹嘛！」

 

 

　　相葉跑向二宮，在他面前停下，臉上掛著不輸給太陽的燦笑。

 

 

　　「我想早點見到你啊！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只啞口無言一秒：「……那你現在看到了，可以回去上班了。」

 

 

　　「不要。」

 

 

　　相葉毫不猶豫地拒絕，二宮意外地一愣。

 

 

　　「不會再放你一個人。」

 

 

　　明明已經超過午後四點，為什麼頭頂上的陽光似乎更加熾熱了？二宮身體一縮，揉揉熱得發癢的耳朵，聽見相葉又道：「用那種語氣問我要不要翹班，又笑著說提早下班所以來等我……第一句才是真心話吧！如果你說不出來沒關係，我幫你說也可以。我想見你，現在就想見你。」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你好噁心！」二宮拼命揉著耳朵。「明明我才應該比你更沒有羞恥心才對，再難堪的事情我都做過了……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低語。相葉即使心臟痛縮，臉上完美的笑容依舊不變。

 

 

　　「吶、相葉ちゃん，如果我在這裡抱你，你以後來上班都會被側目吧……噫！」

 

 

　　相葉迎上二宮半帶挑釁的眼神，一把將他摟進懷裡，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浮上的惱怒，和因為心疼而掛不住笑的臉。

 

 

　　「我可以一整年都不來上班，受過的側目還會少嗎？你……」

 

 

　　發現懷裡細瘦的肩膀微微顫動著，相葉呆住，收拾起焦躁，收緊抱著二宮的力道。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我知道你會下來找我。」

 

 

　　埋在他胸前傳來的聲音模糊細碎。

 

 

　　「可是還是故意說要等你。」

 

 

　　「我很狡猾吧！」

 

 

　　「我也不想那麼任性，你為了我犧牲過什麼，我知道啊……都是你！為什麼要接電話……」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對我那樣笑……你明明有不滿的地方吧！」

 

 

　　「你不喜歡聽那些不是嗎？所以我才不想說啊……就算本意不是體貼，這樣不就像我在欺負你嗎……」

 

 

　　──簡直在無理取鬧了。相葉怒意全消，想笑，但還是忍住了。

 

 

　　「如果你想說我就會想聽。」相葉拍撫二宮的背脊，直到他慢慢冷靜下來，「可是不要拿那些曾經讓你很難受的事來刺激我，就算不想說，像今天這樣來找我，不管什麼時候，我都會開心的對你笑，你喜歡我的笑容，我對你笑至少能讓你安心吧！是因為想把快樂帶給你才那樣笑，你不喜歡嗎？」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笨、蛋……你是笨蛋嗎！」二宮哽咽著。

 

 

　　二宮永遠不會知道他曾經等這句久違的「笨蛋」等了多久，相葉手指撫過二宮頭頂細軟的髮絲，整了整音調輕快地道：「我一直是你的笨蛋啊！所以你還想要笨蛋蹺班嗎，二宮さん？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微一停頓，而後用力搖頭。

 

 

　　「え？」相葉略微失望地問：「真的不要？」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你今天不准加班。」二宮揪著相葉的西裝前襟，微抬起臉偷瞄相葉失望的表情，嘀咕著補了句：「等你下班……再……像昨晚那樣抱我。」

 

 

　　說完，二宮發覺相葉徹底僵住，陡然頓悟相葉為什麼講起情話都不害羞，他平常聽相葉講情話的表現一定就像相葉現在這麼呆，又……有點可愛。

 

 

　　「那，我回去等你，你去上班吧！」二宮忍著笑推開相葉，轉身就要走。

 

 

　　相葉連忙拉住他：「ニノ、我還是蹺班好了……」

 

 

　　「你幹嘛？」

 

 

　　「你說那種話怎麼可能忍得了！我現在就想把你……」

 

 

　　「不准為了做那種事蹺班，給我回去！」二宮連忙打斷相葉未竟的下流話。

 

 

　　他收回前言，相葉講情話不臉紅一定只是因為他天生不要臉而已，一定！

 

 

　　「ニノ你這樣太殘忍了啦！」

 

 

　　「囉嗦、給我回去！」

 

 

　　二宮不理會身後的哀叫，逕自往車站走去。走了幾步，想想自己還是把那些無藥可救的情緒投笈給相葉，不由懊惱了起來，再走幾步，卻又不明所以地笑了，甚至越笑越暢快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　　相葉目送二宮離開後，才慢慢走回公司，迎面對上眼神心虛游移的警衛時，坦然地對警衛點頭一笑。

 

 

　　回到工作崗位，同事半調侃半好奇地問他剛才為什麼跑得像尿急，他笑著蒙混過去。

 

 

　　一名路過的女同事指指他的衣服，訝道：「相葉さん、你的衣服怎麼了？」

 

 

　　他愕然低頭，只見自己西裝前襟沾滿晶瑩的未乾的透明液體，一看就知道是某人刻意為之。

 

 

　　「……曾經想蹺班的代價。」

 

 

　　沈默過後，相葉哈哈大笑道。

 

 

　　像平常二宮最喜歡的、閃著寶石光芒那樣的笑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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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也想不到都到了今年居然會忽然蹦出這個

但對作者來說果然無論過了多久，都會愛著自己的作品XD

有一天在電車上想到他們日後會怎麼生活著，就寫了起來

沒想到寫著寫著字數就爆惹XDDDD

這篇幾乎都是通車時間寫的，寫了大概一個禮拜(？)

 

 

無論在一起的過程中有什麼不愉快，跟他竹馬一起走下去的心情不變

是我今年的祝福XD!!!!

 

ニノさん、32才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！